三一七(2 / 2)
他的样子让慕容晗他们也察觉到不对之处,顺着墨九的视线往那个地方看去,可只看到了一片空气。
他们不会认为自己的队友出了问题,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!
心中警铃大振,慕容晗他们开始往墨九身边靠拢,北冥幽身形一晃,消失在了原地,可众人知道对方只是隐藏起来,其实就在他们身边的某一处守护着。
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,那个地方开始荡起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涟漪,空间仿佛变成了水面,轻易地就被打破。
先是一件只看着便感到沉重繁琐的华服,再是银灰色的长发,最后,是来人真正的面目。
站在空中,那件细节处无一不透露出优雅地华服却像是在地面上一样,没有无力垂下,而是在身后铺开了一朵花,配上精致的刺绣与配饰,华美的令人移不开眼。
慕容晗身体一颤,握剑的手不停颤抖着,那双温和沉稳的黑眸一下变得深邃无比,仿佛一个黑洞,吸纳了主人所有的情绪,只留下夺魂摄魄般的漆黑,再不复从前的稳重,变得让人心颤。
这些情绪与变化都内敛极了,内敛到就站在慕容晗身边的西门风煦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,专注地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。
“碧霞宗精英弟子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来人低沉清冷的声音,宛如一张正在昏暗宫殿中徐徐演奏的大提琴,优美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磁性,吸引着所有听到的生灵的心。
“不知什么事惹得天暮宫主不远千里来到这偏僻的花沼?”青尧收敛了往日的笑容,脸上是和墨九近似的淡漠,可那淡漠中却多了一种冰冷与仿佛错觉般的讽意,就像一只游戏红尘,玩弄人心的妖孽,里里外外都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,奢靡妖魅的气息。
“青丘王族吗?”天暮无视了青尧的问题,自顾自道:“这个问题,该交由你的长辈来问我,如今的你,尚没有资格。”
灰色的眼眸不带丝毫情感地划过青尧的身上,空气都仿佛凝固了,分明是没有丝毫情绪的,却给人以无尽的压力,几乎承受不住,从空中坠落。
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个一个流过,在慕容晗身上略略停顿了一下,速度之快没有人发现这一下的停顿,接着视线顺畅地从众人身上到了墨九身上,然后不再移开。
隐藏在黑暗中的北冥幽额间冷汗淋漓,在与那双眼睛对上的一瞬间,北冥幽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杀死,而事实上,那双眼睛的主人没有任何动作,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,只是单纯地望着而已,仅仅只是这样,就让人感到一种窒息,失去所有的力量。
“魔……”北冥幽艰难地在心中吐露出这一个字。
世人都说魔魅为心中虚妄,可什么才是魔?眼前这人便是最好的例子!
一眼看尽众生性命,什么虚妄,什么念想,都在对方面前化为飞灰,什么也不存在,只有那空白的脑海,仿佛永恒一般缠绕在世人脑中,比诅咒更可怕,连何时死去也未曾明白,甚至,不知自己如何就沉溺了进去,不知自己生前之事,混混沌沌,犹如尚在腹中。
天渊天暮宫宫主……万魔之尊……北冥幽双手紧握成拳,尖锐的指甲刺入肉中,流出红色的鲜血,主人当然不会没有发现,可却无法放手,因为一旦放手,北冥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提上力气,更可能的是失去所有的战力,连隐藏也维持不了,直接掉进花招之中。
这无疑是北冥幽无法忍受的,是任何一个拥有实力的修士所无法忍受的,所以北冥幽非但没有松手,反而握得更紧了,任由同时也是武器的指甲刺入的更深,鲜血染红整个手掌,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墨九与天暮宫主身上。
“我来此地的目的,你们不会不明白。”天暮不疾不徐道:“不用装作不知,藉此来拖延时间。”仿佛看穿了青尧的想法,他悠悠地加上了这一句。
“青丘距离此地虽然不远,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我将人带走。”天暮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墨九身上移开过,“你如今有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,你与我走。”
“二,我带你走。”
“……”墨九天道之眼内,看不到对方任何一点情绪,任何一点经历,那人就像虚无一般,找不到丝毫符合生灵的地方。
天道之眼渐渐慢了下来,最后停止了运转,眼眶内金色褪去,像细碎阳光的浅金色眼瞳重新出现,而眼白上密布的血丝破坏了那份清透纯粹的美感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