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 洛阳俊杰(2 / 2)
且说,刚才第一个接信的人,却是大有来头,此人名叫袁绍,字本初,出身在一个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。从他的高祖父袁安起,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。父亲袁逢,官拜司空。叔父袁隗,官拜司徒。伯父袁成,官拜左中郎将,早逝。只不过,有着如此高贵身份的袁绍,却有着他一生引以为耻的瑕疵,原来他母亲只是一个婢女,因此不过是庶出的身份,后来过继于袁成一房。可袁绍自幼傲气,天资过人,甚得袁逢、袁隗喜爱。凭借世资,年少为郎,如今更深得何进赏识,官拜于司隶校尉,乃是天下年轻俊才之中,最为出色之人。洛阳一众年轻俊才,更隐隐有引其为首的趋势。
而坐在他旁边的人,正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—袁术,袁公路。可袁术虽为袁绍之弟,但两人身份却是无法相比的。原因很简单,袁术是袁逢的嫡长子,在身份上与庶出的袁绍差天共地。更何况后来袁绍还过继给袁成那一房人。名义上,袁绍不过是他的堂兄。而如今袁家却是由他的父亲袁逢做主!
只不过命运弄人的是,袁术的身份并未能盖过袁绍的光辉。自幼发奋图强,力图上位的袁绍,无论做什么事都比袁术更要努力、用心。也不是说袁术才能一定就比袁绍要差,但他总觉得自己身份尊贵,无需像袁绍这等婢女所生的野种那般卖命上位。也正因袁术这份娇气,给了袁绍机会,让他渐渐地博取到袁逢、袁隗的喜爱。等他反应过来时,袁绍在名气上早已高他一头。
只不过,袁术毕竟是袁逢的嫡长子,且少时颇具侠气之风,与各世族的公子哥都交好,如今为虎贲中郎将,与袁绍官职相当。兄弟两人如今掌控城内大半的御林军。
能与袁氏兄弟坐于一堂的,其余人自也非泛泛之辈,不是名士就是朝中文武。其中一人乃朝中守宫令,名叫荀彧,字文若,出身颍川荀氏,乃荀子之后。其祖父荀淑知名当世,号为神君。荀彧年少成名,更被南阳名士何颙誉为王佐之才。
可如此大才,如今在朝中不过是小小守宫令(掌管皇帝的笔、墨、纸张等物品),可真谓是大材小用。若非他祖父乃天下名士,他根本就没资格坐在这里。
却见荀彧不苟言笑,颇有严谨之风,眼神里却隐藏几分悲怆之色。朝廷昏庸,外戚宦官把权,简直是乾坤颠倒,君不像君,臣不像臣。而这些公子哥、名士、朝中文武不过都在想着趁朝廷混乱之际,力图争位,攀龙附凤罢了。
说实话,当初若非不想得罪何进,连累世族,荀彧根本不会和这些人成为一丘之貉,自也少有发言,全然一副置身于外,也正因如此,当然也显得毫不显眼。
可比他还不显眼的还有一人,那就是坐在最后,长得又黑又矮的男子。此人名叫曹操,字孟德,小名阿满,他的父亲曹嵩是宦臣曹腾的养子,曹腾位高权重,曾经官至太尉。也正因是宦臣之后,曹操自少被人耻笑,自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祸乱朝纲,曹操更是尝遍了他人的冷嘲热讽。再说,曹操自幼性格怪异,他任性好侠、放荡不羁、我行我素,但却又不修品行,不研究学业。曹嵩从小有心不已。一日,曹嵩的好友桥玄来访,见过曹操后,却大为惊异,更直言,天下将乱,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,能安之者,非此子莫属。又问曹操何以治天下。曹操答,天下若乱,唯先以武而平之,再修以政而治人心,清除乱党,巩固根基。但此非一朝一日之事,单要平乱,便要终之一生。
桥玄大惊失色,离去后,便派人把家中兵法赠于曹操。曹操不好学,却喜读书,由其兵法,将桥玄所赠的古代诸家兵法韬略一一抄录。后来,曹操举孝廉,入洛阳为少郎,黄巾起义,曹操拜为骑都尉,大破颍川的黄巾军,斩首数万级。不久前,刘协设立西园八校尉,因由宦臣小黄门蹇硕设立,蹇硕看在曹操的家世,有意拉拢,故任其为典军校尉。
只不过曹操虽为宦臣之后,但却是极其憎恶十常侍祸乱天下,表面与蹇硕虚以委蛇,暗地里却又投向了何进这派。何进本对他持有疑心,却是袁绍大力举荐,看在袁绍面上才让他加入。
也正因曹操的身份特殊,众人本就对他心存戒备,甚至有些更是暗里鄙夷。曹操却也懒得理会,表现得极为低调。
话说何进见众人阅毕,不由神色一震,笑道:“不知诸位有何高见?”
何进话音一落,袁术眼露鄙夷之色,不紧不慢地起身不按道:“不过区区一个杂种,大将军何须如此在意。那马家虽为伏波之后,可许多年前早已家道中落,那马寿元之父,当年曾任天水兰干尉,但因犯事贬官,后娶羌女为妻,伏波血统早已不正。依我之见,还是莫要与他牵连关系,否则只会引起汉人各大世家,还有百姓的敌视。这岂不是得不偿失。”
袁术说话间,眼光时不时瞟向袁绍,由其一开始杂种两个字,说得由其用力。袁绍面色顿时一寒,牙关咬紧,却无说话。
何进听了,想到汉人素来仇视羌、胡之人,也觉是理,沉吟一阵后,颔首道:“公路所言确是颇有道理。但西凉若乱,岂不助长了董豺虎之势!?何况陛下一直有意,以马家牵制董豺虎,以免其出兵中原。”
“大将军不必多虑。我看金城太守韩文约,早年便有名士之称,且颇得民心,何不向陛下提议,提拔他为凉州别驾,再从朝中调拨一人,接任这南安太守之位便是!”
别驾乃刺史佐官,地位甚高,而袁术言下之意,是要让韩遂与董卓分庭抗礼,而那即将上任的南安太守,不过是作为傀儡之用,当然暗中也会监视韩遂的一举一动。